每天朝九晚五,坐在同一個被分配好的位置,日復一日地做著重覆的工作,這是不少辦公室人員的常態,九十後的黎堅穎(Claire)也曾是其中一員,每天坐在電腦面前,重覆敲打著眼前的鍵盤,無趣而頹廢,終於有天,她說:「我還年輕!我還想試!」於是毅然辭掉全職工作,重掌自己的時間,既做鋼管舞導師,又做自由翻譯員,成為一名動靜皆宜的斜槓族。
非得一想二 是兩樣都想試
Claire今年28歲,在大學時修讀中英翻譯,畢業後當過私人公司的客服,當過酒店前台,後來想遵循自己的興趣,便到了翻譯公司當全職譯員。原已穩定工作兩年,但在去年五月她卻決定辭職,自己發展,一來每天坐足八個鐘太累,二來想要挑戰自己。
Claire以前在翻譯公司的工作以筆譯為主,經常翻譯新聞稿及公文等文本,內容重覆性強,多時千篇一律,讓她覺得沉悶非常,而且她想做的口譯,公司卻鮮有機會,讓她感覺發展受限。「我還很年輕,還不只是求溫飽的階段。在翻譯公司時我不知道自己正往哪裡走,但又有很多項目想要嘗試,所以便跳了出來,在嘗試的過程中學習。」
離職後的Claire成為了一名自由譯員,沒有了公司的限制,她得以自由選擇感興趣的翻譯項目,目前她正為電視台翻譯一部動物紀錄片的字幕,也因沒有了固定工作時長,她多了時間發展跳舞的興趣。在這之前Claire已跳了六年多的鋼管舞和其他舞種,於是她開始教授鋼管舞,也和藝術團體一起表演空中舞蹈及現代舞,早前才剛結束在深圳藝穗節及澳門國際幻彩大巡遊的空中舞蹈演出。「之前在翻譯公司一坐就坐足八個鐘,我覺得很喪志。現在這樣一半時間active(動態),一半時間坐著工作(靜態)就好很多,精神活躍些,個人都無咁頹。」
自立門戶需時間適應
由「打工仔」變成「個體戶」,一方面代表著有自主調配時間和工作的空間,另一方面也意昧著自己成為了唯一承擔所有風險的人,像是獨立自律、時間調配、工作安排和收入平均等,都需要不斷重新審視。自立門戶才不足一年的Claire,自覺一切仍在適應過渡當中。
像是去年年末,Claire便經歷了忙到頭崩額裂的時間,翻譯和跳舞工作全堆在一起,讓她不得不重新審視工作安排。「多了這麼多自由時間,就覺得甚麼都得接來試試,沒有考慮自己是否能應付過來,壓力真的很大,時間根本不夠用。」此外,收入不穩也是讓她初時難以適應的現實,「不過之前就有衡量過能否接受到不能整天買衣服、化妝品和護膚品,不能整天出去吃飯,是願意承擔這個風險,而且知道應付得了才去做的。」
工作和人生也要有選項
澳門社會環境普遍較為傳統保守,職業選擇也不多元,人們更傾向選擇穩定職業,Claire的家人朋友大多也是如此,因此不太能理解她目前的職業選項,有些甚至認為她不務正業和任性,不過Claire一於懶理。「我現在還在摸索嘗試,還相信自己可以成功,所以我不太在乎別人的目光。」
身邊圍繞著眾多A選項例子,而啟發Claire開拓B選項的,正是她的丈夫。她的丈夫來自秘魯,從事學術研究,目前正在澳門大學攻讀博士學位,由於工作性質,他曾到菲律賓、北京及歐洲短暫居留幾年,工作時間、模式和地點非常彈性。「看到他可以這麼自由地選擇工作行程,也吸引了我去嘗試這樣的生活方式。」2013年時,Claire的丈夫到西班牙留學一年,她也跟隨在當地生活了一年,那年的體驗也讓她思考生活的不同方式。「明明是上班時間,但整條街上很多人,有喝咖啡的,有逛街的,有跳舞的,和澳門的生活節奏很不一樣,讓我發現『原來生活可以這樣』。」
在此之前,Claire並不了解「斜槓族」的定義,她只知道自己不滿足於原有的工作模式,因此另闢路徑,誤打誤撞成為了斜槓一族。對她來說,「斜槓不斜槓」並不重要,她所追求的是職業和精神上的滿足感。「所以我覺得現在是個過渡期,當作給自己時間去找有沒有既充滿挑戰性、又多人際互動的工作,找不到的話那我就一輩子做自由工作者,邊跳舞、邊翻譯,畢竟這兩方面我也很有興趣,也可以勝任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