人生的軌跡兜過幾個彎,生活像流水般向前。不管在多低的谷底,總有走出窘境的一天。而這「一天」對澳門全能藝人蘇俏慧而言,可謂是2016年,獲得「第十四屆澳廣視至愛新聽力頒獎典禮」至愛歌曲獎的一天。
從2008年新人出道,默默耕耘八載,在2016年斬獲獎項,經過一年轉換新跑道,於2018年,重新出發。很多時候,人一旦攀上高峰,深感彷徨也是在所難免。蘇俏慧也不例外,但她選擇用「努力」闡釋對工作的態度,開闢了主播的新路徑。這一次,蘇俏慧以「花冠」一曲,回首過去十年的點滴。
保持樂觀,充滿希望。這樣的詞彙包圍蘇俏慧的生活,正如單曲「花冠」中,歌詞寫的:「不要羡慕別人的光環,寧願努力去捍衛一次。」而當中「努力」二字,似乎能夠貫徹蘇俏慧十年的心路歷程。
夢從500蚊開始
誤打誤撞走上這條歌手路的蘇俏慧,小學六年級時,在好友「慫恿」之下,參加了一個歌唱比賽。當時並非抱持多遠大的音樂夢,單純為贏得冠軍獎金的500元,「雖然攞唔到第一,但都攞到第二,有300蚊好唔錯啦。」她直言自小生活在單親的家庭,透過才藝贏得獎金,這種自給自足的感覺,她十分享受。
直到高二,在一次新秀歌唱比賽中,蘇俏慧是第一位同時贏得亞軍、最具台風獎及最具人氣獎的參賽者,「當時覺得自己升得好快,好年少氣盛。」獲獎後的她,坦承當時銳氣很重,自以為是。提及此,她由衷地勸誡年輕人需持有一顆謙卑的心。
享受舞台表演的她,在高三時正式與娛樂公司簽約。原本對前路有著無限憧憬,卻殘酷被現實當頭棒喝。「裡面有更勁嘅人,喺呢個環境越來越無自信。無論我幾努力,但每一個人都覺得我唔得。」
破釜沉舟的決心
不論怎樣努力都有種無力感?她頓了頓,淡淡道:「我好理解做Artist,有競爭係無可厚非。但裡面太多人,永遠都見唔到我。」
「嗰種壓力係⋯⋯覺得自己唔得,唱每一口氣都覺得自己唔得。」在這種環境壓力下,她自言需要不斷學習新知識、新技能去「武裝」自己。但是不管怎樣力爭上游,都被一句「你未Ready」,而令近在眼前的機會,拱手讓他人。「大家係朋友,你攞咗呢個機會,我唔會唔開心。但我都好想要機會,你都咁多次啦,幾時有一次可以到我?」臉上雖然帶著笑意憶述這段往事,但從語氣中,透著些許委屈及不甘,「要得到呢個機會真係好難。」
下了多大決心跳出來當獨立歌手?「競爭係好無形,當大家都認為我未Ready、我唔得,咁我咪跳出嚟。證明畀人睇,其實我係得。」蘇俏慧笑言或許是自身倔強的性格,當被看輕到極致的時候,就會絕地反擊。
2015年自立門戶,2016年獲得獎項,用行動去證明自身價值。但她沒有趁勢頭發展音樂,反而歸零從新開始,開闢了一條新血路:網絡直播。
寧願行冤枉路
所謂山不轉路轉,路不轉人轉。蘇俏慧認為相比鄰近地區,澳門演藝事業缺乏全面的平台,一直存有瓶頸位,音樂圈難以走得更遠。「況且而家韓國、內地、臺灣熱潮已經好厲害,點解我哋唔望得遠啲呢?」
儘管攀上高峰後,讓她失去方向感。但她選擇將自身沉澱,另闢直播的新徑。這使她短時間在臺灣及內地,得到了一些關注。最讓蘇俏慧驕傲的是,「直播間係有溫度嘅。」儘管隔著屏幕,她仍然感到「粉絲」的溫暖。甚至打破網絡的局限,在2017年短短一年間,分別在澳門及臺灣兩地,開辦了兩次「粉絲」見面會,更有「粉絲」不惜長途跋涉參與活動。一談論起「粉絲」,蘇俏慧就很難停下來了。從直播間發生的趣事到一起吃飯、唱歌,言談中全是備受寵溺的模樣。
曾有一次,直播平台舉辦活動,由直播主之間角力,爭取排行榜的高位。臨近活動結束,「粉絲」作出最後努力,真金白銀地「爆」送禮物。目睹粉絲行為的她,直言在直播間裡「爆喊」,「我當時做直播唔係好耐,會諗唔明自己究竟何德何能,令佢哋願意喺我身上洗咁多錢。」
堅持每日直播非易事,常有人詢問她為何放低藝人身份去做直播主,她搖搖頭不同意,「唔好將自己擺到咁高,而且我想表達嘅係,無論我行直播路線,再做返歌手、演員、藝人都好,行條冤枉路好過條路係塞,我唔介意兜多幾個圈,通往我想去嘅地方。」
對工作從不「佛系」
蘇俏慧坦言自己是天生工作狂,除去自身藝人的身份,她更是作為老闆,管理自己及自家公司直播的藝人。別人眼中她的生活就是枯燥乏味,但她相信一句話「愈努力、愈幸運」,「我每日為自己搵一個機會,一個月落嚟,我咪可能有30個、或者31個機會。」
她透露未來將往內地發展,曾向內地經理人自薦,效果不俗。她自言不知未來路的模樣,若不去嘗試,就永遠看不清路向。憑藉積累下來的良好人際關係、熱忱和努力,這也讓蘇俏慧確信,生活本身才是最珍貴的體驗。她做音樂、做直播、做策劃、做管理、拉贊助、學吉他、學語言⋯⋯不禁想問,真需要如此程度的努力?她笑說:「已經唔係努力,而係一種習慣。」
後記
與蘇俏慧做完長達兩個半小時的訪談後,臨離開前,她送給記者一張親筆簽名的單曲。雙手接過這張單曲,雖然單薄且毫無重量,卻是承載這位倔強女孩的十個年華。她對記者說,採訪完結後,下午仍要趕緊處理大量文件,便笑著揮手轉身離去。看著她遠離的瘦小背影,記者腦海浮現出一句話:「要看一個人的成就不是看他在高峰上,而是跌倒到谷底,反彈回來有多高而定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