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大堂巷7號睇樓團》去年在澳門城市藝穗節首演,獲澳門城市藝穗節藝術顧問推薦在今年澳門藝術 節再次上演。故事由李沛榮和李淑雯共同創作,以著名華商盧氏家族的傳奇為主要脈絡,以盧家大屋 為舞台,演員化身成地產經紀,向觀眾扮演的「準買家」推介這棟昔日豪宅,配合光影裝置、動畫、聲響, 在這座氣派的大屋,讓觀眾置身其境,了解大宅背後的歷史故事。
歷史城區 連結過去
「好多時候歷史景點的導覽資料,只有片面 的解讀,缺少背後故事的探究,我們想告訴大 家的是:這裡曾經存在過一個有血有肉的家 族。」二人創作《大堂巷7號睇樓團》的契機在於 2016年,一次觀光澳門古蹟的過程中,感受到古蹟與社區缺乏連結。
李淑雯記得在觀光過程中,最初是參觀鄭家大 屋。過去,鄭家大屋多處被分租出去,曾有300多 人在內居住,出現「七十二家房客」景象。「參觀 時有一對父女走在我們面前,爸爸指著某房間, 對女兒說:『以前爸爸就住在這裡』。」憶述當時心 情,二人感嘆現時許多歷史悠久的古蹟,都曾經 有一群人生活過,但現今僅作為景點存在,實在可惜。
事隔三年,得知澳門城市藝穗節能夠借用古蹟這 類非常規表演場地,於是二人把握機會,呈現盧 家大屋的歷史。李沛榮解釋,二人最終選擇書寫 盧家大屋故事的原因在於,盧家的面積更接近這 代人的家,加上資金限制,盧家大屋的範圍在他 們可應付之內。「盧家大屋可營造家的氣氛,盧家 和現在的空間大細比較接近,令大家容易產生想像。」
「想像」一詞是二人提及最多的字眼,細數盧家 大屋裡的傢俱、雕塑、窗花、屏風,皆充滿著「想 像」的可能性。這種想像並非虛幻,而是真實證明「一個有血有肉的家族曾經在這裡生活過」。
再度上演 加入新角色
選擇世遺歷史城區與作品配搭,可以帶領群眾認識 古蹟背景之餘,也增加作品的可觀性,但同時,這也 十分考驗創作人員對場地的熟悉。二人憶述梳理盧 家歷史時,如同拼湊碎片。「與許多人一樣,我們對盧九只有很表面的認識,最初的印象就是第一代賭王。 第一次演出我們很表面地陳述了盧九的一生,直白 地訴說了他清末民初時,從家鄉去到澳門謀生,從事 錢莊、煙、賭致富,經營賭場,最後因為負債纍纍最終 上吊自殺的結局。今次我們把整個盧氏家族放入時 代背景中,呈現盧氏家族繁榮背後,在時代下的無力感。」
他們表示去年首次創作劇場像是打「天才波」,有許多不足之處,在吸取第一次經驗,總結是去年元素過多,除了演員扮演地產經紀外,還加入陳述式的歷史導賞,更像是「演教員」,導致演出過程突兀,略顯尷 尬。「今次就把歷史導賞的元素分隔開,加入盧九的 元配夫人歐陽氏一角,在歷史記載上她很有魄力,她見證盧家大宅的建成,熟悉大宅的一事一物,這樣的人物充滿了想像空間。」
表現衝突 思考當下
總體而言,二人表示今次作為第二次演出,與去年 相比下變化甚大,整個故事的發展脈絡和編排方 式,套入當時動盪的年代中,呈現盧家的每一個選 擇,也與當時社會、政治環境有所關聯。此外,今次 主創成員加入盧九妻子歐陽氏一角,象徵盧家大 屋的靈魂,站在守護傳統價值的立場,而經紀人一角則代表現代經濟價值觀。
「地產經紀在推介大屋的時候,會向『準買家』建 議如何改建、清拆、打通這座大宅,而歐陽氏作為守護大宅的靈魂形式存在,在地產經紀推介的同時,她會給予反駁及解釋大宅背後的歷史,更能突顯傳統價值與現代價值觀的衝突。」李淑雯續指,兩個角色對盧家大屋都抱有情感,但各自利益、立場不同,導致取向不同。如何把兩個角色塑造得立體鮮明,在對立層面上又能夠融合,是這次創作最 具挑戰性的一環。
他們認為兩者之間並無是非多錯、高低之分,一切取決於每一個人的立場所在,他們負責拋出問題,由觀眾自行解答。「希望觀眾能夠帶著問題離開劇場,然後再自我搜尋答案,從而了解身處地的人與事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