隱藏的佛寺 印尼

  • 文、圖 呂珠玲

印尼峇里島阿貢火山最近不斷噴發,不單令火山灰籠罩這個旅遊勝地,也令機場航班大混亂,許多心繫印尼的旅客望而卻步。其實印尼除了峇里島外還有很多好地方,例如大陸爪哇有個媲美柬埔寨吳哥窟的歷史名勝,既沒有峇里島的人潮,又有豐富的文化內涵,是我在印尼最愛的景點。

每個佛龕總會吸引遊客流連,研究怎麼拍照最好。

故事還是先得從峇里島說起。我十多年前便遊過峇里,當一眾外國背包客在最繁華城市庫塔(Kuta)燈紅酒綠時,我跑到島上的文化重鎮烏布(Ubud)過了一個美好的假期:古樸精緻的古建築林立市內,心曠神怡的梯田散落郊外,最重要的是烏布很寧靜,人人樂得在這個遠離繁囂的小鎮洗滌心靈。

我闊別十多年再遊峇里,本來是為了跟一個舊朋友會合,當車子開始駛近烏布,本應寧靜的小鎮居然出現車龍,原來一切已經今非昔比,烏布變得跟十幾年前的庫塔一般繁忙,道路兩旁開滿紀念品店和高級餐廳,左穿右插的電單車捲起縷縷烏煙。

我跟朋友聚舊幾天之後,決定買張機票飛到瓜哇中央的日惹(Yogyakarta),再坐一個小時車往另一小鎮婆羅浮屠(Borobudur),這兒有一個歷史悠久的佛教景點。

從塵世走到極樂

九世紀時,佛教由印度傳至印尼爪哇,等到佛陀圓寂後,印度阿育王曾把佛舍利分成多份,分散到世界各地埋葬。印尼的夏連特拉王朝為了收藏舍利,在這兒動員幾十萬人、花了75年建成一座巍峨壯麗的佛塔,是當時世上最大的單一佛塔。婆羅浮屠的梵語意思是「山頂的佛寺」,因為它建於一座265米高的岩石矮丘上。

婆羅浮屠雖然算不上國際知名的旅遊目的地,但在今天以回教徒為主的印尼人之中,這個佛塔仍是本地旅行團的重要景點。聽說這些本地旅行團吃完早餐便蜂擁而至,故我決定等太陽初起便去朝聖,立志成為當天最早入場的遊客之一。

黎明時分,本來覆蓋雨林的煙霞慢慢散去,漸漸露出萬里無雲的晴天。前方屹立一座金字塔形狀的波羅浮屠,這個依照曼陀羅設計的佛塔共分九層,四面入口共由32座石獅看守,每層外圍的迴廊刻滿精緻浮雕,都是關於佛教的典故。信徒繞著迴廊一層層往上看浮雕,就會學懂從塵世步向極樂世界的方法。

埋葬火山灰千年

我沒來得及細看每層迴廊,先爬到最頂三層圓形台階,只為拍一張遊人未至的照片。72座有孔鐘形的佛龕圍在四周,如眾星拱月般簇擁著中央大佛塔。每個佛龕裡各有一座盤腿而座的佛像,不同的手印代表成佛不同階段,如今都安詳遠眺四方的翠綠田野。

從老榕樹下看Medut Temple,長長的藤蔓構成漂亮的圖畫。

婆羅浮屠於在11世紀因火山爆發而埋於厚厚的火山灰之下,四周再長成茂密的熱帶雨林。直到19世紀,當時佔領爪哇的英國總督從獵人口中聽說這座大佛塔,便命荷蘭籍工程師前來勘察,終於令這個傳奇一樣的古跡重見天日,後來被聯合國教科文組織列為世界文化遺產。

婆羅浮屠不止有這個巨型佛塔,四周的農田也令人賞心悅目,老榕樹垂下長長的藤蔓,公雞就在樹下招搖散步,小孩扯著藤蔓蘯鞦韆,路旁的小販叫賣味新鮮得來的榴槤。這兒有一組古老佛寺Mendut Temple,也許浮雕比不上大佛塔般精緻,但裡面供奉著全爪哇最重要的三米高佛像。

我以前只愛遊從未踏足的國家,長大了才明白一個國家除了世界聞名的景點外,總會在偏僻一角隱藏了世外桃源,等待我們耐心發掘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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