幾年前,內地音樂人高曉松的一句歌詞「生活不止眼前的苟且,還有詩與遠方的田野」曾熱傳於各大社交平台,不少網民認為它總括了人心中所嚮往的靈魂與身體的自由。理想的追求是長期的追逐,而短期旅遊便滿足了人對「詩與遠方」的胃口。想要探索遠方,可以選擇自遊行,也可以選擇跟團,但有些人不滿足於主流的熱門旅行景點,也不滿足於市場上佔大多數的走馬看花式旅行產品,又不想花太多時間自製行程,由資深背包客帶你捐窿捐罅的小型旅行團便應運而生。
李凱欣在一年多前創辦「遊牧人」,她曾帶團到中亞、伊朗、格魯吉亞和西伯利亞鐵路等冷門地方,成功獲得不少參與者的熱愛,在評論中大讚:「明明是在參加旅行團,卻感到自由、用心、驚喜和獨特」。到底這位遊牧人所帶來的「詩與遠方」有何吸引?她在創業路上又有何堅持?
環旅世界後回澳分享見聞
「流浪三年後回到澳門,我開始思考如何在繼續旅行和現實生活中找到平衡,於是『遊牧人』便成為人生的另一場小冒險。」
李凱欣是實打實的旅遊達人,從2014年開始背著大背包浪跡天涯,跑過絲綢之路,逛過南美洲,遊歷過逾30國家及城市,2018年才回到澳門。在流浪路上,她感受過伊朗的熱情,見過西伯利亞冬日的日出,聞過午夜時走近土庫曼地獄之門那種撲鼻而來的味道,「我很想把自己感受過的氛圍和過程分享給更多人知道。」同時她也留意到旅遊漸漸成為人們的生活中不可或缺的存在,「遊牧人」便由此而生。
對這種主題式旅行團來說,獨特的地點選取和行程策劃尤其重要,對此李凱欣也有其考量:一要自己喜歡,二要有把握自己的經驗和當地人脈能夠為團友帶來不同的體驗。「像是現在有很多人查詢到摩洛哥的團,但我覺得我未設計到一條很精彩、很有差異的路線,所以暫時先不會做。」同時,她也著重感受當地生活,會帶團友去吃當地私房菜,體驗傳統村落宗教節慶和到訪當地居民家庭等,因此對合作的目的地旅行社「很挑」。「合作的地接旅行社初時未必理解為何我要晚上行沙漠去地獄之門,或者要安排和當地人吃飯,覺得明明不是景點有甚麼好看,不過慢慢他們也習慣了。」
另類旅遊市場競爭大
在澳門同類型的旅行團雖算罕有,但她坦言因香港、台灣和內地的市場已發展得頗為成熟,因此市場競爭壓力很大。「尤其我名氣較小,不是網紅,又不是KOL,受眾不認識你的情況下,為何要跟你去旅行?所以唯有在行程設計上花多些心思。」要經營一門生意,少不了自我推銷。在經營「遊牧人」前,李凱欣是個較為低調的背包客,「我覺得旅行好純粹、好私人,所以從來無意要因自己的旅行經歷變成幕前人物,是經營後才和公眾接觸,解釋我比別人與眾不同的地方,開始做旅行講座,籌備出書,寫專頁等等。不過我很強調我是誰不重要,最重要是大世界裡有你的故事,盡量把『遊牧人』作為輔助角色。」
「遊牧人」才起步不久,目前所有聯絡接洽,宣傳文案、帶團領隊、行程設計、行政會計甚至製作小冊子和資訊包,全部也由李凱欣一人包辦,因此工作非常忙碌。「有時社會局勢也有影響,像是之前伊朗局勢不穩,就需要提前和當地旅行社接洽後備方案。」要一人負責全團的安全和行程,本來就已責任重大,但李凱欣對這份責任有不同解讀。「人身安全是最基本的,但另一個壓力是,正常打工仔一年能有多少天假期?但別人將整個假期交給你打理,這個責任感很重。」
深度旅行團是小實驗
在背包客的身份上添加生意人的角色,把旅行和生計結合一起,似乎是圓了最開始平衡愛好和現實的目標,但李凱欣坦言現在下定論還言之尚早。「我覺得還在實驗期。如果說它能平衡愛好和現實,我又覺得還好,可能我對這個行業還需要一定適應期。」
雖然裡裡外外仍在實驗發酵,但能成功讓團友對目的地改觀,卻最能令她有滿足感,「譬如有些人會覺得伊朗很危險,但和我去完之後會有不同看法。對他們來說愈不想去的旅行,我也能夠帶他們去,對我來說很有滿足感。」